第1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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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百姓凋敝随处可见;民生疾苦人皆可感;百姓欲静人皆知晓;与民生息,无为而治读史就知。” 他顺势给秦始皇倒水,道:“现在去做,为时未晚。” 小秦始皇内心有点认同对方的想法,但又觉得处处有问题,道:“说的真好听,这要是做起来又得百年。” 李世民一边倒水一边笑道:“圣哲施化,上下同心,人应如响。” 这是曾经的魏征常在他耳边念叨的。 一个君臣同心施行仁政可成治世的香饼。 他们贞观确实也成就治世了不是嘛? “若父皇以民为本,贵仁义,贱权利;缓刑罚,薄赋敛,省徭役,怎知不能成就大成之世?” 本来坚持自己认知的秦始皇不得不承认,他有点被说服了。 看秦始皇被说得意动了,李世民开怀道:“变风易俗,化于海内,大秦治世,三年可成,世世必安。” 当年他的臣子最喜欢每天给他画一个‘如此,则宗社永固,无倾覆矣’的大饼了。 秦始皇不得不承认他以前看走眼了,他的大儿子确实够格承袭他的皇位,成为秦二世。 他的能力或许能带领大秦走向治世。 秦始皇抬眼,第一次正视自己的儿子。 看到对方清亮的眼神,秦始皇笑了。 不愧是他秦始皇的钦定的继承人。 他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,道:“你父亲应该有传诏让你去咸阳,你不赶快去咸阳,为何还在这里?” 这房间一看就是上郡的风格,还在这里干嘛?当早点登上帝位批阅国事才是,天知道这段时间到底积累了多少事情没做啊! 李世民不知他在沟通中早已获得来自秦始皇的认同,听到对方的话,他笑道:“你不是刚从孤脑袋中生出来,竟能知晓我父皇的诏令。” 秦始皇也不和李世民计较,露出淡淡又自信的笑容,道:“我可是仙使,自然神奇。” 他虽不知自己的‘系统’是什么意思,但看来历就是仙使,有些神异之处,不行吗? 李世民和秦始皇目光对视,不约而同,两人都笑了。 好似又什么约定悄然生成了。 房间里的氛围趋于和缓,李世民把方才倒的水杯递给小家伙,嘴角在秦始皇没看到的角度勾起一抹笑,轻声道:“父皇东巡到沙丘之际确实下了一道诏令给孤。” 秦始皇懂,那封诏令是他宣扶苏与丧会咸阳而葬之令。 心中虽还剩遗憾,但也早已放下,秦始皇说道:“然后呢?” 知道老父亲仙去还在这里?大秦的帝位还空悬着呢。 秦始皇淡定喝水。 李世民在对方喝水的间隙慢悠悠道:“父皇言孤与蒙将军将兵屯边十余年无所进。不仅如此,还说孤数次上书诽谤父皇所为。孤为子不孝,蒙将军为臣不忠。” 这话越说小秦始皇眼底的迷茫越深。 这话他可从未说过。 李世民悠悠:“特诏书赐孤与蒙将军自裁。” “咳咳咳!” “什么!” 秦始皇还没等咳嗽缓过来,抓住李世民的手就问道:“为何诏令会变成这样子?” “不是召你回咸阳主持丧礼之诏吗?” 李世民摊手:“确实是赐死诏令,圣旨上还盖了父皇的传国玉玺,保真。” 秦始皇咬紧牙关,根据有限的信息目标一下子锁定在一个人身上。 他沉声:“是赵高。” 他不会怀疑扶苏的话,因为这种事情一查便知。 他让赵高拟了圣旨,现在圣旨内容变了,所以在赵高那一步出现了问题。 秦始皇狐疑地看向李世民:“沙丘传来这种诏令你和蒙恬没信吧?” 这么荒唐的诏令应该不会有人上当吧? 李世民:“……” 有点尴尬。 李世民摸了下鼻子,没看秦始皇,望天道:“圣旨上有传国玉玺印和传召使者,所以……” 秦始皇震惊,又气又无奈地咬牙道:“你既然赐死诏令,那应该已经死了,为何还活着?” 语气里藏着浓浓的关心与恨铁不成钢。 李世民也没有隐瞒,把事情说了一遍。 虽自尽,但天公怜秦,天降神雷,然后他幡然醒悟砍了赵成又牵扯出沙丘始皇密事。 零零总总,蕴含着无数丰富情感,说得是让闻者流泪,听者伤心。 当然这听者不包括秦始皇。 秦始皇除了感慨大秦天眷后就只剩下一个情绪。 秦始皇冷眼,三十六度的嘴巴吐出一句能冻死人的话:“又仁又懦的愚孝蠢货。” 完全忘记方才对让李世民登基成为秦二世的自信与肯定。 此刻扶苏壳子的拥有者李世民:“……” 李世民想为扶苏解释下:“儒家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,扶苏虽是子,但也是臣,自然得听命于君之命。” “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” “父叫子亡,子不敢不亡。” 李世民虽不认同这些说法,但历史上的扶苏还挺认同的,毕竟是这家伙刚刚自杀前还在喊的原话。 秦始皇听完这些话内心毫无波动甚至想笑,嘲笑的那种。 他嗤笑:“你们儒家还说小杖则受,大杖则走。” “还说君之视臣如土芥,则臣视君如寇仇呢,怎么不见你学?” 这几句话掷地有声,深入李世民心,深得他认同。 秦始皇冷哼,不想再生气,道:“你分析的没错,赵高掌皇帝车舆与符玺,这道矫诏应该就是出自他手。” “胡亥天真烂漫,被赵高裹挟。外臣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李斯恋权且趋利避害,他赵高的同谋必定是他。” 其他形容李世民认同,但胡亥‘天真烂漫’这四字形容词却让李世民蚌住了。 他看秦始皇笃定的样子,再想想胡亥上位后大兴土木劳民伤财,诛杀朝中贤臣和兄弟姐妹的行为…… 应和道:“嗯……确实‘烂’。” 很烂的那种。 李世民对无法立刻让老父亲三观破裂有点遗憾。 秦始皇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李世民:“所以你的解决方法是什么?”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,毙了对方才是正确的选择。 李世民笑而不语:“具体怎么做,我待会儿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知晓了。” 秦始皇嘴角下垂,他不喜欢有事情他不知道的。 但随即,一声咕噜噜的响动从他身上发出来,循声看去,李世民挑眉:“你饿了?” 秦小政冷漠:“那你还不传膳。” “这就来!”李世民热情,便宜爹是不想认的,但养总能养的。 秦始皇的思路没有被打断,继续问李世民方才没有回答的问题:“你一定得待会儿才告诉我?” 李世民笑:“自然,现在解释很复杂,你得亲眼见着、亲身经历才知道。” 秦始皇还想说什么,直接就被李世民打断:“小政,烤鸡、烤鱼、蒸菜、锅盔、墩饼、面食、米食都有,是否有忌口的?” 秦始皇没再说什么,只说道:“没有忌口。还有,你以后少叫我的名字。” 这个奇怪的名字,秦始皇别扭极了,但在不能泄露身份的现在也只能接受这个名字,总比叫那什么系统好吧。 “好,那就都来一份!” 屋外,一道道精美的吃食被送过来,散发的诱人香味令人垂涎。 房内,秦始皇被气得想锤这个比以往更不省心的儿子。 “小政,你慢点儿吃,我们待会儿才去墨坊。” “你要去墨坊?你交代墨者做什么?还有别叫我这个名字!” “小政到那边一看便知。” 秦始皇:“……” 好狗的一个儿子,怎么好好的一个儿子前年还纯善得没有一点瑕疵,今年就变黑了。 * 城内的快乐喧嚣影响不到城 外风雨飘摇。 雨水停歇,树叶积水稀落滴答。 被雨水冲刷过的泥土松软,让猎户们设置的陷阱无所遁形,比如那大树下抓动物的大坑。 “嗖嗖!” 大坑中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,惊扰了四周的蛇虫鼠蚁。 半响,一只粗手从土坑中伸了出来,扒拉着大坑边缘试图借力往上爬…… “噗通!” 松软的泥土很不给面,直接让对方的努力前功尽弃,抓了个空,又掉回坑里。 可粗手的主人不是会轻言放弃之人。 大手再次伸出,吸取之前的教训他也不是试图扒拉什么东西抓着了 左手手成鹰爪状,手指头直接插进泥土中。 “嘿——” 随着一声大喝,粗壮的手臂青筋暴起,一个浑身湿漉漉的高壮男人终于从坑中爬了出来。力竭,瘫在湿滑的地上,喘着粗气。 他的眼睛缓慢转着看着四方天地,眼底挂满了迷惑,不解,震惊,怀疑。